山林里昏暗潮湿。
树冠遮蔽了最后一点天光,脚下是厚厚的腐叶,一脚踩下去,软绵绵的,没有声音。
队伍在林间穿行,五十多个人,此刻却安静得诡异。
只有伤员压抑的喘息,还有铁条相互碰撞发出的沉闷声响,在寂静中回荡。
每个人都扛着一捆或两捆精铁,那分量压得他们脊背弯曲,脚步沉重。
汗水浸透了他们破烂的衣衫,混着血腥和泥土的气味,在队伍里弥漫。
虎亭的人和烂泥坑的人不再泾渭分明。
你扶着我,我搀着他,彼此的身体靠在一起,支撑着走完这最后一段路。
不久前,他们还是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的仇敌。
一场血战,将他们强行揉捏在了一起。
景珩走在队伍的最后面,手里提着那根铁棍。
棍身上还沾着赵五的血,已经变成了暗褐色。
他没有催促,只是沉默地跟着。
他的存在,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鞭策。
没有人敢掉队。
也没有人敢抱怨。
走了约莫一个时辰,前方带路的人停下了脚步。
山壁下,有一个被藤蔓和灌木掩盖的山洞。
洞口不大,只容一人弯腰通过。
黑犬拨开藤蔓,第一个钻了进去。
片刻后,他的声音从里面传来。
“安全。”
汉子们松了一口气,鱼贯而入。
山洞很深,也很干燥。
黑犬已经点燃了几个火把,插在石壁的缝隙里。
火光跳跃,驱散了黑暗,也照亮了众人疲惫不堪的脸。
“哐当!”
“哐当!”
一捆捆精铁被丢在地上,发出沉重的声响。
汉子们再也支撑不住,一个个瘫坐在地,大口喘着粗气。
烂泥坑的人,从怀里摸出伤药,胡乱地洒在同伴的伤口上。
动作粗鲁,却带着一种生死与共的默契。
虎亭的汉子们也围坐在一起,检查着彼此的伤势。
有人肩膀被砍了一刀,深可见骨。
有人手臂被划开,血肉模糊。
但没有一个人叫痛。
他们只是咬着牙,用布条把伤口一圈圈勒紧。
鲜血很快就渗了出来,染红了布条。
景珩是最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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