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天后。

省政法委，书记办公室。

方正面前放着一份刚刚由调查组送来的进展报告。

报告很厚，内容很“详实”，详实到每一个标点符号都透着一股精心修饰过的敷衍。

毫无进展。

这个赵瑞龙，还真不是不学无术的二代。

把惠龙集团打造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铁桶。

你一拳打过去，以为能砸出个窟窿，结果却陷进了棉花里。

查账？账本比教科书还干净。

谈话？所有人都是一副“我有罪，我反省，我接受处罚”的诚恳模样，可一问到关键问题，就集体变成了“不知道”、“不清楚”、“不归我管”的复读机。

那条看不见的线，就划在包工头刘大勇那里，谁也别想跨过去。

方正正思索怎么破局。

桌上的红色电话，响了起来。

方正拿起电话，正是中组部张部长。

“方正同志，汉东的情况，我都知道了。”

“部长，汉东的情况很严峻啊……”

“我明白。”张部长的声音打断了他，“但是，你要理解ZY的苦心。汉东现在是关键时期，老书记马上退二线，班子要调整，稳定，是压倒一切的大局。”

方正听懂了话里的潜台词。

“对赵立春的敲打，已经够了。他主动交出了惠龙集团，让调查组进驻，这本身就是一个态度，一个妥协。再往下深挖，会影响汉东的改革试点。”

“点到为止吧。你是个有大局观的同志，我相信你能处理好。”

“我明白了。”他的语气有些无奈。

“那……祁同伟同志那里……”方正还是问了出来。

他可以接受妥协，可以顾全大局，但他不能让下面替他冲锋陷阵的兵，寒了心。

“祁同伟是个好同志。”

张部长的声音里，带上了一丝赞许。

“能在生死关头，推开即将成为前妻的梁璐，这份担当，这份心胸，很难得。你告诉他，组织上都看在眼里，不会让他白白流血，更不会让他白白受这个委屈。”

“他流的这些血，组织上会给他记功。他受的这个委屈，组织上会给嘉奖。

“这次的车祸，对祁同伟来说，是祸，也是福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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