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明,万历三年,扬州府大牢。
    一股混合着霉味、血腥的潮湿气息,紧紧扼住了喉咙。
    脑海里属于原主的记忆碎片,一股脑涌入,每一片都映着血淋淋的现实。
    28岁的沈默,某大厂投行部的精算师,竟然穿越了!
    成了16岁的少女沈素心,和父母一起被关在了大牢!
    “哐当!”
    一声刺耳的撞击声,打断了她的思绪。
    一个满脸横肉的狱卒,将一碗馊掉的饭食,连同破碗,恶狠狠地扔在了潮湿的稻草上。
    “呸!”狱卒啐了一口浓痰,刺耳又刻薄。
    “老东西,听清楚了!明日午时,拿不出三百两银子来打点上面,乖乖等着掉脑袋吧!”
    牢房深处,那个穿着囚服、头发花白的中年人,形如枯槁。他正是沈素心的父亲,扬州汪家的一名账房先生——沈德。
    起因,正是当朝首辅张居正推行的“一条鞭法”。
    新法要求清丈田地,统一征收银两,本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。但到了地方,就成了某些人上下其手、罗织罪名、吞没家产的利器。
    沈父作为一名老实本分的账房,就因为不愿同流合污做假账,被人构陷“账目不清,偷逃税银”,一夜之间,一家三口进了大牢。
    “三百两……”一旁,沈素心的母亲——柳氏,听到这个数字,“噗通”一声跪倒在地,冲着狱卒拼命磕头。
    “官爷,官爷求求您发发慈悲!我们家老爷是冤枉的,根本拿不出三百两银子啊!求求您,给我们指条活路吧,官爷!”
    狱卒“嘿嘿”冷笑一声,露出一口黄牙,眼神轻蔑地在柳氏和沈素心身上来回打转。
    “活路?有啊。拿不出银子,拿人抵也行。你这女儿,长得倒是水灵,送到城西的‘春风楼’,别说三百两,五百两都有人要!”
    “你!”柳氏被这话气得浑身发抖,一口气没上来,险些晕厥过去。
    “你什么你!”狱卒眼一瞪,恶狠狠道,“别给脸不要脸!明日午时,我一手交钱,一手放人。要是钱不够,哼哼,你们就准备给你家老头子收尸吧!”
    说罢,他“哐”地一声锁上牢门,迈着八字步,得意洋洋地走了。
    牢房里,只剩下柳氏撕心裂肺的哭声和沈德无声的叹息。
    “我苦命的素心啊……是爹爹无能,是爹爹对不起你啊……”沈德看着女儿,浑浊的老眼里尽是痛苦和悔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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