御膳房的铜钟响了三遍,本该飘出烤鸭香的院子里,却只有锅碗瓢盆的叮当乱响,活像群被踩了尾巴的猫在集体抗议。王师傅叉着腰站在灶台前,油光锃亮的围裙上沾着片辣椒叶,身后二十多个厨师排着队,手里举着锅铲、汤勺、菜刀,喊口号的调子比宫里的戏班子还齐:
“要想辣椒炒得香,就得给咱补药膏!”
“无补贴,不颠勺!无福利,不下厨!”
最前头的小厨师举着块烧黑的锅巴,上面用辣椒水写着 “罢工” 二字,手抖得像秋风里的豆芽菜 —— 这还是御膳房百年头一遭,连顺治年间御厨们为了 “盐引” 闹别扭,都没敢把锅铲举得这么高。
苏晓晓踩着风火轮似的冲进院子时,正撞见王师傅把手里的炒勺往地上一摔,铁勺磕在青石板上,发出 “哐当” 一声闷响,惊得房檐下的麻雀扑棱棱飞了一片。
“王师傅这是唱的哪出?” 苏晓晓抱着胳膊,绿裙摆在油烟里飘得像片青椒叶,“昨儿个还说要给我做‘魔鬼辣九宫格’,今儿个就罢工?是辣椒不够辣,还是我的面子不够大?”
王师傅转过身,满手的红肿疹子看得人头皮发麻,左手虎口处还沾着块没洗干净的辣椒皮,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:“娘娘别取笑老奴了。您瞧瞧这手 ——” 他把爪子似的手伸到苏晓晓面前,“天天切辣椒、炒麻辣锅底,十个厨子九个手上长燎泡,眼泡肿得像核桃。咱要的不多,就想请娘娘批点‘辣椒补贴’,给弟兄们买盒冻疮膏、眼药水,这过分吗?”
身后的厨师们立刻附和,七嘴八舌的抱怨像泼了油的辣椒面,瞬间炸开:
“可不是嘛!小的昨儿个切小米辣,辣得眼睛直流泪,把糖当成盐撒进了太后的银耳羹!”
“我手上的泡破了,沾了辣椒油,疼得半夜睡不着,还得强撑着给早朝备膳!”
“最可气的是那辣椒税!咱天天跟辣椒打交道,税交得比谁都多,连点药膏钱都讨不到,这理去哪说?”
苏晓晓听得直皱眉。她倒是知道处理辣椒伤手,可没想到严重到这份上 —— 王师傅的手肿得像发面馒头,小厨师的眼角还挂着泪,连烧火的老张头都举着根烧火棍凑过来,露出胳膊上被辣椒蒸汽熏出的红疹子。
“补贴该给,这是正经事。” 苏晓晓捡起地上的炒勺,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油,“但罢工可不成,太后的早膳还等着喝辣汤呢,耽误了时辰,咱们谁都担待不起。”
王师傅梗着脖子:“那娘娘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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