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的风沙不知何时歇了，驻训地的夜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。霍东野躺在床上，军被叠得棱角分明，却迟迟没敢躺下——他盯着天花板上那道经年累月的裂纹，脑子里回忆像走马灯似的，全是小林深肉乎乎的模样。
十七年了，可那些画面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昨天。他想起有次休假，周望舒在院里晒被子，他抱着刚满两岁的林深坐在门槛上。小林深穿着开裆裤，小手攥着他的衣角，眼睛直勾勾盯着院里的马。趁周望舒不注意，他悄悄把林深架到马背上，自己牵着缰绳慢慢走。林深吓得小手紧紧抓着马鬃，却不肯哭，小脸蛋憋得通红，嘴里还咿咿呀呀喊着“驾！驾！”，逗得他和周望舒笑个不停。
后来林深大点了，学会了调皮。有天晚上，周望舒哄他睡觉，哼着摇篮曲拍了半天，见林深没了动静，便轻声喊他：“野哥，你看林深装睡着了。”他凑过去，见儿子虽然眼睛闭得紧紧的，睫毛却轻轻颤动着，忍不住轻笑：“这臭小子，真睡着？假睡着？”周望舒也乐了，她故意说“听说真睡着的小朋友把他的手举起来就不会掉下去！那我们来试试吧！——她轻轻把林深的两只小手举起来，悬在半空。小林深真的一直举着两只小手十分钟，胳膊纹丝不动，小脸憋得通红也不肯放下。直到过了好一会儿，他的小胳膊开始发抖，才“啪嗒”一声垂下来，眼睛也跟着睁开，不好意思地往周望舒怀里钻。他和周望舒笑得直不起腰，周望舒还打趣：“咱儿子这毅力，以后说不定能当侦察兵。”
想到这儿，霍东野的嘴角忍不住上扬，指尖却悄悄攥紧了——他又想起自己总爱跟林深玩“步枪游戏”。那时候他刚从训练场回来，一身汗水也顾不上擦，就把林深抱起来，让他趴在自己胳膊上假装试一把步枪，嘴里喊着“上膛！瞄准！射击！”。小林深也配合，小嘴巴里发出“突突突”的声音，小胳膊还跟着一颠一颠的。有次玩得太投入，他没注意到周望舒端着饭菜过来，结果林深一激动，小手一挥，把周望舒手里的菜碗打翻了。周望舒没生气，反而笑着拍他：“你俩啊，真是一对活宝。”
帐篷外的风渐渐小了，天边泛起一丝微光。霍东野还是没睡着，他起身走到窗口，望着远处的山峦。以前他看这些山，只想着战术部署、训练任务，可现在，山的轮廓里全是周望舒的笑脸，全是林深的笑声。他摸了摸贴身的口袋，里面装着那张皱巴巴的全家福——照片上，周望舒抱着林深，他站在旁边，笑得一脸憨傻。他轻轻摩挲着照片，低声说：“望舒，明天我就能见到林深了，你说他还认得我
（本章节未完结，点击下一页翻页继续阅读）
正在加载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