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一月的北风先冷了起来,刮在脸上带着寒意,院外的老槐树落尽了叶,枝桠光秃秃戳在灰天上。天刚亮透,周见鹿正蹲在灶前烧火,听着院外传来踩碎冻霜的咯吱声,刚直起身,就见季惊蛰和许南昌站在院里,背包带勒着军绿色的棉袄,帽檐边沾着隔夜的白霜。
“季大哥,许大哥,你们要走了?”她往灶房外走,刚迈出门槛,风就卷着碎雪沫子扑过来,冻得她缩了缩脖子。
季惊蛰眼尖瞥见她没戴围巾和手套,眉头皱了下:“回屋去,不用送。”他抬手指了指天,铅灰色的云正往下压,“看这架势要下雪,路滑,你别出来。”
许南昌也跟着帮腔,把个布包往台阶上放:“这是团部发的芝麻糖,给你留的。我们俩几步就到村口集合点,你在家焐着暖和。”
许南昌也跟着帮腔,把个布包往台阶上放:“这是团部发的芝麻糖,给你留的。我们俩几步就到村口集合点,你在家焐着暖和。”
周见鹿脚边的地面冻得邦硬,知道东北的雪说下就下,拗不过他们,只好退了半步:“那路上当心,结冰的地儿慢着走。”
季惊蛰“嗯”了声,目光在她冻红的耳尖停了停:“记得每隔半月写封信,字不用多,报个平安就成。”
“晓得了。”
两人转身往巷口走,许南昌走几步回头挥了挥手,季惊蛰没回头,只把背包带又紧了紧。周见鹿站在门内看他们身影拐过墙角,才拎起布包回灶房,剥开芝麻糖咬了口,脆甜混着芝麻香,倒把心里那点空落落压下去些。
才相处不到十几天就隐隐有不舍之意。她在想,是不是上辈子哥哥救人牺牲后,留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造成心理阴影了。所以这辈子她害怕孤单了。
季惊蛰走后,周见鹿很听话,按照要求每半月写封信给季惊蛰报平安。头回提笔对着信纸犯愁——上辈子美术考级时,她能把静物素描画得跟照片似的,可报平安就三两句:“一切安好,勿念”,信纸大半空着,看着怪单薄。
她想着这么一张信纸,只写几个字报平安有点不好看,显得她很凉薄很生硬一样!琢磨着添了些下乡生活碎事:“院角的白菜窖封好了,王婶帮着垫了层干草,说这样冻不着”“昨天扫院时见着只刺猬,蜷在柴堆下冬眠,毛乎乎的,没敢惊动它”。写完还觉得空,翻出铅笔在信纸边角画了只圆滚滚的刺猬,刺画成短短的小竖线,眼睛点了个黑圆点,倒也鲜活。
寄出去没几天收到回信。季惊蛰的字方方正正,还是说“我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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