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四年前，霍东野还是南部军区一名大头兵，挎着步枪，胯下马是匹通身黑亮的军马，是他在一次剿匪任务后部队奖的，也是他在军营外最贴心的“伙计”。那天给地方上游击队送完加密情报，他拍了拍马背，想着早点归队说不定能赶上喝老班长的结婚酒。为省下三天翻山越岭的脚程，干脆勒紧缰绳抄近道，带着马钻进了地图上的深山老林——他没料到，这片遮天蔽日的林子，会遇见此生挚爱的姑娘。
林子里的风裹着松针味，忽然掺了女子的惊呼声，混着粗嘎的匪骂。霍东野当即翻身下马，把步枪往背上一挎，抄起马鞍旁的马刀就往声源处冲。只见三个满脸横肉的山匪正围着个穿蓝布旗袍的姑娘，一个扯胳膊，一个翻她手里的小包袱，还有一个举着砍刀吓唬人。那姑娘头发乱了，旗袍下摆被刮破，却攥着包袱带不肯松，眼里含着泪，脊背挺得笔直。
“住手！”霍东野大喝一声，军靴踩得落叶沙沙响。山匪见他穿军装、带步枪，起初还想硬扛，可他是在部队练过拳脚的，加上手上功夫了得劈砍利落，没几下就把没章法的匪徒打跑了。匪徒跑远后，姑娘才松了劲，蹲在地上捂着脸哭。霍东野把马刀插回鞘，递过去粗布手帕，听她红着眼眶断断续续说：“我叫周望舒，逃婚出来的……家里逼我嫁商人，我和爹吵翻了，他说不认我……雇的车夫见我孤身，半道抢了钱和行李，我真走投无路了。”
泪珠顺着她脸颊掉，像断了线的珠子。霍东野看着她，心里忽然“咯噔”一下——这姑娘眉眼灵动，哭起来都带劲，倒是像老天爷特意送给他的媳妇。他挠了挠头，声音发紧：“跟我走？我在城里能找着住处，有我在，没人敢欺负你。”周望舒望了他半晌，又看了眼他身边温顺的马，轻轻点了头。
他们在山里困了三天——大雨冲垮了小路。白天霍东野让马啃草，自己带着枪去打了只野兔，摘了野果；周望舒就在山洞里拾掇猎物、擦干净野果。晚上围着篝火，霍东野第一次对人敞开心扉。他摩挲着步枪的枪托，声音沉了沉：“我也和家里闹僵了，就差写断绝书。”
他说，父亲是北方部队军官，非常严厉，母亲是军医，十分理智，少见温情。夫妻俩常年在北方打仗，他们说照顾不到他，竟在他十岁时，把三个孩子里最小的他送给了老战友抚养。他始终想不通，更无法接受。后来养父养母在他十六岁时都被炸死了，死于敌机空中投放炸弹，亲生父母得知此事后，派人来接他回北方认亲，他实在忍不下这口气跑了，一路朝南投军，就是要和他们一南一北，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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