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后的阳光透过二楼客房的纱帘，落在萧凛躺着的白色床单上，织出细碎的光斑。周望舒坐在床边的藤椅上，指尖轻轻搭在萧凛露在被子外的手背上——这双手还带着未退的薄茧，指节分明，像极了林深十五岁时帮她劈柴后，沾着木屑的手。眼泪又没忍住，顺着脸颊滑下来，砸在被子上，洇出一小片浅痕。
她已经这样守了一个月。每天来这里坐半个时辰，摸一摸他的脉搏，确认他还活着，再对着他那张酷似林深的脸，悄悄说几句心里话——“阿深，你是不是也长这么大了，应该参军了有六年了吧！你从小就说要和爸爸一样当解放军，我带信给邹叔叔让他给你安排参军名额，他答应过我的事应该不会食言。见鹿应该也顶我的在机械厂的出纳工作了。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团圆，妈妈梦里的团圆太美好了，每次都不愿意醒来……”
正低声呢喃着，手背上突然传来一丝微弱的动静。周望舒猛地抬头，就见萧凛的眼睫轻轻颤了颤，像蝴蝶扇动翅膀，随后缓缓睁开了眼睛——瞳孔起初是涣散的，带着刚醒的迷茫，视线扫过天花板，又慢慢落在床边的她身上，最终定格在她挂着泪痕的脸上。
“您……”他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，喉咙里发出干涩的气音，“您认识我吗？”
周望舒愣了两秒，才反应过来他醒了。惊喜瞬间冲散了悲伤，她猛地站起来，椅子被带得往后滑了半尺，发出“吱呀”一声响。“你醒了！你终于醒了！”她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，伸手想去扶他，又怕碰疼他的伤口，只能急着往门口走，“我去叫医生！你等一下！”
跑到二楼楼梯口，她对着楼下正在擦银器的玛利亚大声喊：“玛利亚！快！给汤普森医生打电话！就说二楼客房的先生醒了！让他尽快过来！”玛利亚手里的擦银布“啪”地掉在桌上，连忙应着“好的小姐”，转身往客厅的电话机跑。
周望舒又快步走回客房，见萧凛正试着想坐起来，忙上前按住他的肩膀：“别乱动，你头部和腹部都有伤，医生没来之前别起身。”她顺手端过床头柜上晾温的白开水，用小勺舀了一勺，递到他嘴边，“先喝点水，润润嗓子。”
萧凛顺从地张开嘴，温水滑过干渴的喉咙，让他舒服地轻哼了一声。他看着眼前的女人——穿着米白色的亚麻连衣裙，头发松松挽在脑后，眼角还带着未干的泪痕，眼神里却全是真切的关切。他心里更疑惑了：这女人看他的眼神，不像看一个陌生人，倒像看一个……很重要的人。
没等他细想，汤普森医生就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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