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文琅把自己陷在宽大的黑色真皮沙发里,像一尊被遗弃的雕像。手里握着早已变凉的玻璃杯,里面琥珀色的威士忌只浅浅下去了一层,却散发着浓烈到刺鼻的酒精气息。
他维持这个姿势已经很久了。从医院回来,他就一头扎进了这片令人窒息的黑暗里。高途那个冰冷刺骨的眼神,还有盛少游怀孕的消息……所有的一切都在他混乱的脑海里疯狂回旋,像一群失控的毒蜂,嗡嗡作响,反复蜇刺着他紧绷的神经。
沈文琅烦躁地抓了抓头发,昂贵的发胶早已失去了定型作用,几缕发丝狼狈地垂落在额前。
高途的抗拒和冷漠,自己的口不择言,后悔和恐慌让沈文琅现在抓心挠肝。他需要做点什么,来打破这令人发疯的死寂,来证明他并非毫无办法。
要不就问问花咏?问问有什么办法可以把高途找回来?
他妈的,花咏那个小疯子到底为什么能够脸皮这么厚?他都不要面子的吗?
沈文琅猛地坐直身体,一把抓过被随意丢在沙发角落的手机,屏幕冰冷的反光映着他眼底的赤红,指尖带着病急乱投医的力道,重重戳在花咏的名字上。
“嘟——嘟——”
忙音。挂断。
再拨。忙音。
再挂断。
沈文琅不管不顾,执着地一遍遍按下重拨键,直到听筒里终于不再是忙音,传来一声压抑着情绪和音调的男声:
“什么事?”
那声音带着刚被惊醒的低气压,更裹着一层显而易见的寒霜。花咏此刻的忍耐已经到了临界点——盛少游怀孕后本就嗜睡,难得睡沉,这凌晨一点三十三分的夺命连环call要是把人吵醒了……
他已经在心里飞速盘算着HS集团欠他的那70个亿,得让沈文琅连本带利的吐出来,直接打进盛少游的账户才解恨。
“你早上不是说要帮我挽回高途吗?” 沈文琅的声音绷得像拉满的弓弦,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的急切,“说吧!到底该怎么做?”
甚至省略了铺垫,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。
电话那头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。花咏捏着手机,有那么一秒钟,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梦里没醒。他深吸一口气,声音淬着冰碴:“沈文琅,你是不是脑子有病?”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。
“干什么?” 沈文琅像被踩了尾巴,声音陡然拔高,“你他妈现在追到人了,就想翻脸不认账,过河拆桥是吧?”
(本章节未完结,点击下一页翻页继续阅读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