营业执照的批复,像一道卡在喉咙口的痰,咳不出又咽不下。工部局传来的口信永远含糊:“还在流程中”、“需要再核查”。
郑小河心下清明,这无非是暗示“表示”还未到位,或是某个环节的“香”还没烧到。她捺住性子,不再日日去催,只让鲁师傅将不涉及结构改动的木工细活先做着,敏感的拆改一律暂停。
等待的空档,她也没闲着。那些送出去翻新的家具陆续完工了。法式单人沙发绷上了新皮料,光泽温润;黄杨木镜框的雕花被精心补过漆,古意盎然;柚木椅打磨得滑不留手。它们散落在各个工匠的铺子里,占地方,也让她心头不踏实。
得给它们找个落脚处。
白日里,工人们将几件最大最沉、最不方便自行搬运的——主要是那张沙发和落地镜——用黄包车拉回了“景德轩”。鲁师傅的徒弟帮着,将它们抬进店内大致指定的区域。
剩下的,那些零碎的、贵重的、或是她不愿经他人之手的,则需另寻时机。
“景德轩”后身原本有个小小的仓储间,原是易江国堆放瓷土和半成品的地方。郑小河让鲁师傅顺手做了加固和防潮处理,换上了一把结实的新锁。此刻,这间小小的仓储区成了她最好的掩护。
她选择了一个天色晦暗、细雨绵绵的午后。这种天气,行人匆匆,不愿在外多留,最适合做些不想被人留意的事。她提着一个看似沉甸甸的藤编箱,打着油纸伞,来到了“景德轩”。
店内,鲁师傅和徒弟正在专注地打磨一组新做好的柜子,刨花卷曲着落在地上,空气中弥漫着木屑的清香。锯木声和敲打声有些吵嚷。
“鲁师傅,我放点东西到后面库房。”她提高声音说了一句。
鲁师傅抬头,抹了把汗:“哎,好!郑小姐,里头乱,小心点脚下滑。”
郑小河点点头,提着箱子穿过店堂,打开那间小仓储室的门,侧身进去,又从里面轻轻合上门插。室内没有窗,只有一盏灯,地方不大,架子确摆的整齐。
绝对的寂静将外面的噪音稍稍隔绝。她放下藤箱,却没有打开。只是静静站了片刻,确认外面无人靠近这边。
然后,心念微动。
下一瞬,她已置身于空间明亮而恒定的光线之下,那些她精心挑选的并分装好化妆品的,素雅白瓷分装罐和玻璃瓶,——它们都安静地待在角落里。
她快速而仔细地检查只经她手“加工”过得每一件现代物品,确保没有任何可能暴露来源的现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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