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,报童尖利的吆喝声就刺破了上海弄堂的宁静,带着一种异乎寻常的兴奋。
“号外!号外!沪上闻人张觉昨夜遇刺!张大帅命丧百乐门!”
“看报看报!张大帅私藏烟土惊现码头仓库!巡捕房搜出鸦片逾百箱!”
郑小河刚打开“摩登今昔阁”的门板,准备开始一天的营生,就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撞了个满怀。
她脚步顿了顿,转身向跑得满头汗的报童招了招手,买了一份还带着油墨味的报纸。
头版头条,赫然是张觉那张略显凶悍的半身像,下面配着触目惊心的大标题。
报道内容语焉不详,只说他昨夜在百乐门舞厅外遭遇不明身份枪手袭击,身中数弹,当场毙命。
另一版则详细描述了在张觉名下的一处码头仓库内,巡捕房“接到线报”起获了大量鸦片,并暗示其长期从事非法勾当。
阿秀也听到了动静,凑过来看了一眼,咋舌道。
“呀!这不是那个……那个很有名的张先生吗?听说势力很大,怎么突然就……”
郑小河快速浏览着报纸,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,混合着一点普通人听到大新闻时的好奇。
“可不是嘛,真是想不到。这上海滩,真是说变天就变天。”
她将报纸随手放在柜台上,开始日常的准备工作,心里却已翻腾开来。张觉,“张大帅”,当初调查伪钞时,他是伪钞流通的关键中间人之一。如今他死了,死得如此突然,如此……恰到好处。
是黑吃黑?是灭口?还是……有其他力量插手?
她不动声色地擦拭着镜台。张觉的死,无疑会在伪钞链条上撕开一个口子,短期内肯定会有影响,至少会混乱一阵子。
造假钞绝非一人一地之功,这更像一个庞大的网络,死一个张觉,动摇不了根本,甚至可能促使其他环节隐藏得更深。
上午,沙龙里陆续来了几位熟客。话题几乎都绕不开张觉之死。
一位家里开着绸缎庄的太太,一边让阿秀给她卷头发,一边啧啧有声。
“听说了吗?那个张觉,死得可真惨!要我说啊,也是报应,平日里横行霸道,听说放印子钱逼死过人呢!这下好了,连鸦片生意都爆出来了,真是无恶不作!”
另一位小姐接口道。
“我爹爹说,这种人死了活该,清净了市面。就是不知道接下来会是谁接手他的地盘,可别再出个更凶的才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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