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,晋阳的义灯在风里伏又立,立又伏,亮得稳。
府前搭起简陋的高台,台下千余新校士列队。吕布披玄甲登台,不持戟,只持一卷薄纸,纸上不过十二行——军约。铜钟一声,他沉声:
“今日之武举,不为戏勇,不为逞能,不为照门第。并州用人,先看你守不守法,再看你能不能事。‘不识璞玉识精钢’——璞玉者,徒有其质,未见其用;精钢者,百炼方成,收发有度。并州要的,是精钢。”
“入五校者,三月为期,习‘静’、习‘齐’、习‘收’、习‘知’。弓骑校主‘绕灯’与‘疾驰而不乱’;陷阵校主‘钉’与‘拔’;工械校主‘渡’与‘缚’;夜行校主‘无声与有形’;法度校主‘读法、行法’。三月后,校中相较,优者升什长、曲长、校尉。凡扰市夺民、毁灯坏牌、越界乱刀者——斩。”
“另:并州立‘武举案’,诸侯来学者,不拒;来挑者,不惧。来学者共法,来挑者见旗。”
话落,台下长长的“诺!”声像一条铁蛇,沿着街与渠蜿蜒而去。
翌日,五校开班。并州的晨风照例硬,把人脸上刮得生疼。弓骑校的第一课,不是射,而是绕灯行三百步,步步与马齐;陷阵校的第一课,不是冲,而是钉在原地半个时辰,风打脸,雪打眼,眼不眨;工械校的第一课,不是造,而是拆,用最轻的手拆最重的桥,不发一声;夜行校的第一课,不是潜,而是“听”,听风、听雪、听自己心里那点想急的节拍,听见了,就按住;法度校的第一课,是读出“民、信、止”三个字,读给斩台下的黑旗听。
这边练,那边消息四散如鸟。
冀州,袁绍帐内,沮授、田丰对坐。探子来报:“并州武举,三日初选,千余入校,法度为先。”田丰道:“其锋不在兵,在法;其钝不在法,在兵。能锋能钝者,难御。”沮授苦笑:“本初若不学,恐后学之名亦失。”袁绍沉吟,终命:“冀州亦开‘乡试武科’,以‘保甲’推人。”沮授与田丰对望:保甲?又回到旧路。
兖州破庙,曹操夜谈荀彧。荀彧道:“并州识‘钢’而不识‘玉’,好在不以貌取人。”曹操笑:“某不羡其数,羡其法。明日亦开‘小科’,以‘止戈’为要。”二人对坐而笑,庙外风声把笑碎成了星,落入火盆。
长安,董卓闻“武举”两字,先笑后怒:“小州也学天子之事!”李儒道:“此‘举’不夺名,只夺心。禁之?则民归并州。”董卓一掌拍案:“发榜:京军试武,唯选旧将子弟。”榜出,市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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